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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电影本体论的流变及当代转向(3)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兴起了一股“电影考古学”(archaeology of cinema)的时髦风潮。米莲姆·汉森、汤姆·冈宁等学者开启了一种有别于精神分析、符号学及意识形态研究等以电影文本为主的研究方法,将早期电影与20世纪初的现代性问题结合起来探讨,致力于挖掘历史上那些被遗忘和遮蔽的电影形式与风格,在主流电影史之外寻求新的历史线索,此种“回溯—前瞻”式的研究路径被称为“电影考古学”。[13]近年来,火爆的“媒介考古学”正是脱胎于此。从德国媒介理论家基特勒的《留声机,电影,打字机》(1986)、《光学媒介》(1999)、齐林斯基的《视听:电影与电视作为历史中的幕间休息》(1999)、《媒介考古学——探索视听技术的深层时间》(2002)到荷兰学者托马斯·埃尔塞瑟的近作《电影史作为媒体考古学——追溯数字电影》,都将电影作为重要的观照,以电影存在的“物质域”为研究取向,通过发现那些极其偶然的、被主流电影史遮蔽的“物质域”,重新书写出不同于传统电影史的“新电影史”。这是一种全新的物质性转向的方法论。当我们将电影看作是一种媒介的时候,我们并非以电影去研究媒介,而是以媒介去研究电影,研究媒介的本体即研究电影的本体。[14]因此,“媒介考古学”视野下的电影本体论转变为一种电影媒介本体论。而电影史和媒介史早在100多年前电影诞生之日起就已相生相伴。按照埃尔塞瑟较为激进的观点看来,电影正走向一种技术本体。[15]
如果说现实主义本体论是巴赞时代不可动摇的关于电影本体的主导共识,那么,这种主导在当下正退居防守的战壕,学者们从各自的立场正生发出新的电影观念。因而,在后巴赞时代,“电影是语言”“电影是思维”“电影是媒介”……电影的本体变得越来越多元、异质,甚至走向了模糊。而观念与观念间也呈现出多元离散之态,始终无法再次聚合。如果巴赞的古典电影本体论是对“电影是什么”的标准回答,那么,后巴赞时代,这一问题俨然变成了一道开放式论述题,我们给予的所有答案,都在回答另一个问题,即“电影可能是什么”——一种流动的、生成主义的思考。
三、“什么不是电影”:一种“反本体论”的策略
德勒兹曾在其著作《电影Ⅱ:时间—影像》的文末,对数码时代的电影有着前瞻性的思考。他认为当下的电影从三个方面突破了传统电影:一是影像空间转变为信息空间;二是影像媒介转变为信息媒介;三是影像感知转变为信息处理。[16]可见,德勒兹将传统电影到数码电影的演变看作是从影像到信息的嬗变。毫无疑问,他将数码电影看作是一种信息。“信息”这个概念较之“电影”,其内涵和外延都显得无比模糊和空泛。当下的数码电影无疑走入了尼葛洛庞帝所谓的“比特代替原子”的数字时代,即电影脱离了胶片这种物质性载体而变为“0”和“1”写入数字网络空间中。从这个层面上说,电影当然是一种信息。然而,德勒兹紧接着却抛出了他惊世骇俗的结论“电影之死”——“电子影像,就是说电视或录像影像,新兴的数字影像,可能转换电影,或者取代电影,宣布它的灭亡。”[16]我们不难理解,在德勒兹看来,当电影泛化为一种信息,或者换言之,电影成为信息这种空泛的概念时,电影的本体也日渐模糊,其边界不断泛化,以至于电影这个概念被最终替代,宣告了“电影之死”。
埃尔塞瑟与德勒兹似乎存在着某种共鸣,只是他更激进地提出电影是“存在而无所不在的”,意味着电影的边界正在打开,“电影会变成一切,或者一切都会生成电影(all becomes cinema)”。[17]而“媒介考古学”的研究路径正是使电影“能够再一次在实存上变得感知,在视觉上变得可以追溯”。[17]在他看来,数字时代,各种电影类型层出不穷,奇观电影、谜题电影、桌面电影、VR电影等都在将抽象世界不断具化,将意识变为现实。与此同时,电影院发生了“迁移”与“重定位”,电影已经从银幕转移到其他的空间和平台上,成为一种“点击的影像”,如在线电影、手机电影、博物馆、美术馆电影等。电影由此成为一种泛在、飘浮的影像,重新形塑着对世界的呈现方式,人们对电影的“观看”也随之转变为对影像的“体验”和“触感”。因而,未来的电影史亦是“存在而无所不在”的,它构成了人们的全部生活。
如果继续沿袭着“电影可能是什么”的生成论视角,不难发现,我们正走在一条离电影本体越来越远的路径上。持续生发的本体仿佛一道道屏障,迷惑了我们的双眼,遮蔽了那个真正的本体。这样“中心—边缘”的路径注定将我们淹没在无数可能的本体中,最终走向了“反本体”。当我们认为电影是无处不在的、流动漂浮的,它就如同幽灵一般扑朔迷离、捉摸不透。那么,我们不妨反其道而行,采取“边缘—中心”的“反本体论”的策略,将“电影是什么”“电影可能是什么”这样的本体性问题暂时悬置起来,转而对“什么不是电影”进行质询,通过对电影边界的重构最终重返和抵达电影的本体。
文章来源:《数字技术与应用》 网址: http://www.szjsyyyzz.cn/qikandaodu/2021/0128/110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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